事情将会变得越来越奇怪,超出理解的范围。人们会逐渐远离你的生活,再也见不到。但所有的道路都通向同一个地方。 这个房间。 翻阅一本相册,有些面孔熟悉,有些则不然。你对自己的处境没有任何疑问。这个房间在哪里。这些家具来自哪里。谁来送餐。似乎事情一直都是这样的,至少在你能记得的时间里。 你记得什么?过得很好的生活,漫长的生活。相册中的面孔唤起了对已逝友谊的回忆,过去的爱人,敌人。你看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面孔,目不转睛地盯着。困惑悄然袭来。 “哦,等等!”你惊呼。“那是我。” 你现在清晰地记得那段时光,青春的日子。起起落落。你是如何被误解,被贴上邪恶、操控的标签。你又看到另一个熟悉的面孔,再次皱起眉头。“等等,”你说,“不,等等。那是我。”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国家。 你继续翻页。熟悉的面孔如朋友和爱人开始带回记忆,关于那个人的生活的幻影。记忆,你想。你的记忆?啊。你意识到。你也是那个人。是的,就是这样。那是一个生命。这是另一个。还有另一个。 它们一直都是你,始终如此。 你小心翼翼地翻阅着所有在整个宇宙中生活过的生命所收集的记忆和经历——人类,如此戏剧化,充满希望,在人群中感到孤独,以及所有在他们之前和之后的无数其他文明。每一次心碎,每一次背叛,每一次惊人的胜利和伟大的失败。 你想知道事情可能会有怎样的不同。考虑到一切是如何交织在一起的,很难看出如何不同。无论你如何思考,你都看不到任何不同的结果。一切都恰如其分。 所有那些互动、争吵、纠纷、恋情。每一次对话。每一次灾难。伟大的觉醒和伟大的重置。小小的记忆和遗忘。 但无论你如何出牌,你总是在和自己对抗。 在每一次可能的洗牌中,每一次可能的发牌中。 这是你总是回到的房间。 随着你收集、叙述、重温每条经历的时间线,你对大局的意识不断增长。它们现在都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它们。像最宏伟、最复杂的几何曼荼罗一样契合在一起。它当然是美丽的。恐惧与爱的对比,交融在一起。 但有一件你本该记住的事情,重要的事情,浮现在你脑海的前沿,这件事——你本该记住它。它很重要。那是什么? 房间正在消退,模糊地消失在黑暗中。你想,当然,你只是在想象而已。房间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一个帮助你记住的工具。记住什么? 现在你真的孤单了。 独自与自己的思绪漂浮在超越时间和空间的永恒黑暗中。一切都被记住,一切都被计算在内。 除了这一件最后的事情。 你想起这一切在事后看来是多么可笑。只是一场大解开,真的。似乎是一次又一次的长时间偏离,干扰,游戏,让你无法记住这最后一件你知道很重要的事情。它就在那儿。舌尖上的感觉。几乎就要抓住它。 这一切真的有必要吗?但为什么不呢。某种程度上这很有趣。见鬼,这很可怕。这很刺激。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知道自己是安全的。你一直都是安全的。你怀念它。你搭建了舞台。你写了剧本。你演了所有的角色。你必须忘记结局,你告诉自己。否则悬念在哪里? 但现在这是结束。只剩下一件事要做。 最后一件要记住的事情。你的一部分感到恐惧。你的一部分已经知道。这件事很重要,是你一直在回避的某个可怕的真相。但你必须记住它。 然后它来了。完全的觉醒。还有这一件事: 你记得要忘记。 房间回来了。照片回来了。一切都涌回来了,但那种单一的意识正在溜走。一个想法的开端变得支离破碎,变成了对话。第一个幻觉,视角。 “这次会有所不同,”一个声音说。 “就像上次一样?”另一个说。 “就像每一次,”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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